雜徒
來過我家作客的,若稍為留意我的鋼琴,會發現鍵盤右下角,比一般鋼琴多了一個小箱子,上有音響的開關與插頭。還有就是旁邊的擴音器。我常說,這是我的玩具。
對很多人來說,到我家才是首次聽到混聲鋼琴 (Hybrid Piano) 這個名詞。其实日本山葉(Yamaha) 公司1993年開始生產,是原聲與電子鋼琴結合的產品,又稱為靜音鋼琴。原理是在傳統有鋼線的原聲鋼琴鍵盤下,安裝了感應器,可以測量每個琴鍵的力度與速度,轉化為電子數據,再從數碼轉換成預錄的音頻。同時,有另一裝置阻止琴鍵錘擊打鋼線。
最初的設計,是為了保存彈奏原聲鋼琴的指法與感覺,但利用電子設備,讓音樂效果像一般電子琴一樣。如此,就可以在鋼線靜音的情況下,使用耳機練琴及收聽。在多層建築居住單位內,不影響家人及鄰居。換言之,混聲鋼琴可以通過本身的鋼線發音,也可以切換成預錄的音頻。
這種鋼琴,還可以加上混音器,用琴鍵彈出不同的聲音,比方說小提琴或單簧管。接通電腦,更可以錄製含16聲道的MIDI 檔,利用不同時間灌錄不同樂器,然後合成音乐,一個人就可以製造小樂隊的效果。山葉公司的設計,還有預先錄製的管弦樂團,只缺鋼琴的聲音。要彈奏鋼琴協奏曲,可以在播放樂團音樂的同時,現場彈奏鋼琴配合。
現代混音器,都有豐富的聲音庫,可以選取各種敲擊樂器的聲音,和其他音響效果。我兒子還小的時候,他每唱一首歌,我就選取鼓掌的聲音,給他一個讚。跟他一起玩耍的時候,我也用過直升機、小鳥、槍聲、風聲等,製造各種效果。這台混聲鋼琴,帶給我們家庭不少快樂。
曾經有朋友說,要做一人樂隊或產生各種聲音效果,一部小小的電子琴就行,犯不著用一部混聲鋼琴。問題是,真正的樂器,不但手指觸覺不同,音質也是每一部有分別的。買鋼琴的時候,你試用那一部,就是買那一部。這是為什麼專業音樂家要帶著自己的樂器。若不可能攜帶或運送,像管風琴,就必須花一點時間現場練習,才能滿意地彈奏。說實話,是因為真正的樂器有很多「不完美」,藝術一定有不完美才真实,有瑕疵才顯出自然,是手作才有個性。不像數碼檔,到最後都是絕對的二進制數碼,放在那一部電腦輸出都一樣。
混聲鋼琴正是藝術與科技的結合,有真正藝術的不完美,也有科技帶來的種種變化。若要嚴肅的、忠於原作曲者的心意而彈奏古典樂曲,我需要用功練習,按譜彈奏。若要消遣,我可以即興加上各種聲音變化,視乎當時的情緒表達,掌控效果。對於喜歡彈奏別人作品,又敢於自己創作的人,它是生活良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