雜徒
過去幾十年,曾經搬家不下十幾次。有一次是妻子公司負責搬運的。一般作業是僱用專業搬運公司,首先派人把家裡全部東西一個個紙箱打包,然後裝進貨櫃拖走。到達目的地,公司也負責一個個紙箱拆開,把東西放好,檢查是否有破損,要否報保險,然後才結束搬遷過程。
印象最深刻的,是拆箱子的時候,有個大箱裡面只有一個布料燈罩,但用了不少填塞空間的紙團。心裡想著,何必呢?後來才了解,搬運公司的收費是用箱子的數目和大小來計算的,多一個箱子,多一些紙張,他們就多賺一點。那次箱子的數目是兩百多個,由於不用自己付錢,也就管不了那麼多。
最近我們又搬家了,這次搬運費用要自己付,也就盡量節省箱子。問題是,為了把每個箱子塞滿,遷就東西的大小形狀,就出現了同時有幾個箱子只装了一半。而手上拿着個小雕像,思想半天放入哪一箱比較合適。
量來量去,一個箱子總算填滿了,貼上包裝膠帶,就完成一個作業。有話說,「眼不見,心不煩」,封箱之後,好像少了一分煩惱。
人生不也是隨著時間有許多的變化嗎?人際關係,職場改變,或者環境變遷,会產生各種情緒。若不調整心理,而把這些全都記在腦海裡,就容易成為重擔。
此時,需要把人生際遇視為種種物品,每隔一段時間整理一下,把過去的喜怒哀樂,恩恩怨怨,都裝進去記憶的箱子,然後封箱存檔,不去看,不去想,必定能減少煩惱。這些長期存檔(archive) 的記憶,有需要還是可以開箱檢查,但那些不影響目前生活的,就不必在意了。
搬遷意味著一个阶段的結束。當所有東西被搬走,看著空空的房子,難免有一點傷感。但想到不久就在新的地方,展開另一段人生,又感到些許興奮。
每次搬家,我都有兩次整理東西的機會。第一次是裝箱的時候,有一些幾年都沒動過的東西,大概沒用,就拿去慈善捐獻,或者丟掉。第二次是開箱的時候,在新居放不下或用不著的,就處理掉。盤點清貨有助我們保留所需用的東西,也好計劃如何處理其他沒用的。